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的归属,无际的探索终归会有所回报,不是么?

本就是一个人 书名:《一个人的朝圣》 作者:[英] 蕾秋·乔伊斯

本就是一个人

书名:《一个人的朝圣》 作者:[英] 蕾秋·乔伊斯

       “你还以为走路是世上最简单的事情呢,这些原本是本能的事情实际上做起来有多困难。”她继续说“而吃,吃也是一样的。说话也是。还有爱。这些东西都可以很难。”

——引自本书

       1个人,87天,627英里。

       总是有那么一个念想,独自一个人走向西藏,或者是某个及其荒凉,少有人烟的地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在这个平凡且不同的世界里,却又觉得这种想法有着些许荒唐,最终是不能迈出试验的第一步,急忙将它藏于内心深处。

       生活还是如是,没有波澜,只有一些小小的事件在周围发生,这样的生活模式应该是比哈罗德·弗莱多那么一些色彩吧。弗莱(很喜欢这样称呼)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了,一辈子勤勤恳恳,在啤酒厂做了四十年销售,没有飞黄腾达的梦想,没有衣锦还乡的追求,庸庸碌碌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从未升迁。内敛的性格,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内敛,致使他从来没有没有朋友,当然这样一个柔弱的性格又怎么会有敌人,或许一句与世无争更加贴切吧。六十岁结束他的工作之后和妻子住在乡间的一栋老房子里,外人想象的美好晚年,本该有的幸福生活却一直远远地规避着这个老实人。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着渴望去摆脱现境的欲望,却又总是被这个社会所牵绊,而有的时候可能只是需要一封来自多年前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友的短小的信件。

       哈罗德生活的乏味被一封来自多年前老友的信件打破了。奎妮,一个他在啤酒厂工作时跟他有那么些许故事的老友,而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连一句离别的话语都没有,至少哈罗德是这样认为的。奎妮在信中只提到一个信息,她得了癌症,以此告别。在哈罗德看到这封信时,心里是有一丝波动的,毕竟曾经他认为的他唯一的朋友,多年不见,如今得了癌症,他想象着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以前经历的种种痛苦,而老天还是这么的不公平,晚年时刻让她沾染了癌细胞。但是除了这些想法别无其他。一封简单到极致的回信顺手而出,他告诉自己的妻子莫琳需要去邮局寄回信,莫琳毫不在意,因为他们的生活早就应为某些事情脱离。

       一步一步走在南德文郡的街道上,迷茫,彷徨,直到他遇到加油站的小姑娘,她以一个没有说完的励志故事感染了哈罗德,从此哈罗德踏上了从南德文郡去往贝里克郡的朝圣之路。

       故事走到这里,朝圣这个主题已经浮出水面了,但是当我真正知道了哈罗德与莫琳之间的种种问题时,内心的震撼言不由己。莫琳是一个很爱很爱孩子的母亲,她与哈罗德有一个儿子,戴维。初始,我一直认为莫琳口中的戴维是他们现在共同拥有的孩子,尽管哈罗德对待戴维不是那么的温柔和体贴;但是当莫琳在哈罗德走后,在自己的房间自言自语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悲凉。戴维很早前就自杀了,在他们的后花园上吊而死。而这件事情莫琳一直不愿意承认,她自己在房间里和她脑海里的戴维说话,谈自己的内心,问长问短,我想,此时的她应该是有那么一些抑郁。戴维的离去彻底破裂了哈罗德与莫琳之间的关系,莫琳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不再和自己的丈夫同住,因为她认为孩子的离去全部责任都在自己这个自私的丈夫身上。她责怪他在戴维的出生后就没有抱过孩子,没有给他父亲应该给予儿子的爱,没有在自己的儿子有危险后挺身而出,没有让儿子爱上这个父亲。他们现在以夫妻自居,但是却形同陌路。

       所以当莫琳知道哈罗德要徒步去看望奎妮的时候,她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完成这件事,只是脑子里随便的一个想法,晚上就会回来了,而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哈罗德没有再回来,莫琳开始反思。

       哈罗德踏着一双帆船鞋,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行走在两个城市之间的公路上,长长的影子是他的陪伴,路边的风景是他转移孤单心情的替代品,偶尔飞驰过去的车辆是他回忆的曾经,天边的夕阳日出是他对这条路的怀疑。他内心有过美丽的幻想,幻想着到了奎妮所在的城市,手里捧着一束花,疗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在过道上看着他,奎妮微笑着在阳光下接过他的花,伴随着所有人热烈的掌声,回给他一个特有的微笑。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因为他现在浑身难受,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怎么能持续在路上行走几天,他的双脚磨出了水泡,膝盖疼痛不已,阳光炙烈,孤独难耐,所有的这些不利因素开始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动摇了最初徒步去奎妮那里的想法。

       然而一路上有怀疑就有赞美的支持,旅馆里的小女侍,各色旅途中停留在旅馆里的客人,在最开始的不理解,蔑视,到最后态度180度的转变,给予了哈罗德无限的力量和决心,他意识到自己以往本就有的薄弱的信念需要转变了,在面临困境时的懦弱会让他看不到很多风景,重拾信念,一个人的长长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这条路上。

       当你行走在路上时,见过不一样的人,欣赏过各个时间段的风景,看日出,望夕阳,脑海里的事物,就会发生变化,这是无形的变化,不需要推进的一种本能。人们常说,身体和灵魂一定要有一个在路上,我想总有些事情会让身体和灵魂都在路上,那也就是行走了。身体不断地接触外界新的气息,灵魂不断汲取积极的信念和心态,就像一个常常伴在耳边的问题,旅行的意义是什么,而这些转变也就是我们所需要的旅行的意义了吧。

       脑海里完全放空,只是让自己的一只脚迈到另一只脚前面。当哈罗德不再考虑这次徒步的意义时,这便是他唯一做的事情了,让自己的双腿不停下来。同时,在这样的不断地行进中,他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戴维,想起了和妻子莫琳的第一次见面,想起了曾经夫妻生活的美好,他开始理解莫琳,他反思自己性格上的懦弱,对莫琳满满的内疚。但是莫琳应该已经不爱他了吧,他这样想到。每一次和莫琳的电话,他都想诉说自己的境遇,表达自己对她的想念,这份爱已经太晚了,他讲不出口,也不敢讲,因为对面是莫琳啊,一个痛恨了自己如此之久的女人。

       一个老人在公路上独自徒步行走的事情不断被人爆料,最终的结果是媒体报道,所有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朝圣的老人,行走在相隔六百多公里的两地间的路上,为了一个病患癌症的名叫奎妮·轩尼斯的老人,一无所依。第一个出现的是一个二十岁不到,营养不良的男孩,名叫维尔夫,这个男孩是那么的像自己的儿子,记忆如洪水泛滥,对儿子的思念更加强烈。年轻毕竟是对所有的困难认识的有局限性,即便是走路。很快维尔夫开始抱怨,抱怨劳累,抱怨吃不好住不好,抱怨每天这样的单调的行走,而这些哈罗德都耐心的给予他安慰和鼓励,从没有放弃他,就好像是要把自己曾经亏欠于戴维的感情全部给到这个和自己儿子很像的年轻人身上。即使有再多的浮躁不安也是可以一起陪同走下去的,最重要的是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很快追随者的队伍开始壮大,众多以拯救奎妮为目的的朝圣者聚集在哈罗德的身后。但是有的时候我们注定就是需要一个人走这段路,无论多么孤独,无论多么艰难,因为你就是需要一个人。人数的增多产生了形形色色的问题,分歧涌现,争吵不断。开始时,哈罗德觉得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个人,他们愿意追随自己,那么他就有责任陪着他们一起走完这段路,然而善良总是不见得会那么完美的播撒到每一个人身上,最后这些人彻底成了他心灵上的累赘,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纯洁的,只是为了奎妮的徒步。他一身狼藉,灰溜溜的离开了这群‘朝圣者’的队伍,自己一个人返回到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虽然形单影只,但是内心舒适。

       一只小狗替代了所有的这些追随者,哈罗德带着小狗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走,没有争吵,没有分歧,累了就停,休息好了就继续上路。我以为这样的轻松氛围会继续下去,但也只是我以为。

       “在挣扎着寻找温暖的过程中,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是无可避免的。有他没他,月色都不会改变,冷风也不会停息。脚下这片土地依然会延伸开去,知道碰到海边。生命依然会结束。他走也好,颤抖也好,在家也好,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改变。”这样的内心波动再次出现,再一次的迷茫,内心堕落,并不是莫须有的出现,因为走这段路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难太难,以致于他不得不用尽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份信念。他开始回忆和奎妮的过去,想到她的离去,他还算是她的朋友么?如此的不告而别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下一个曾经唯一的朋友?

       两个人的误会也许有的时候只是因为没有当面表达自己的每一句内心的想法,总是在揣摩对方会怎么想,然后修饰自己的语言,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美德,但是在哈罗德和奎妮之间成了万丈沟壑。奎妮离开的原因是啤酒厂老板开除了她,这也是哈罗德唯一知道的原因。那天晚上哈罗德因为儿子的离去,在啤酒厂办公室里喝的酩酊大醉,对生活极度的失望,让他做出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一件出格的事情,打坏了老板心爱的东西,并且烧毁了办公室,而这些他浑然不知。第二天他知道是奎妮做的,但是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了,而且奎妮不辞而别。然而他还不知道的是,奎妮走之前来到哈罗德家里,只有他妻子莫琳在,留给了莫林一封信要她转交给哈罗德,然后离开了。莫琳没有将信件交给哈罗德,因为她痛恨自己的丈夫,想让他内心折磨,就这样,一场没有告别的分离发生了。直到现在在路上行走,哈罗德仍然不知道这些。

       他是珍惜这个曾经唯一的好友的。所以路途再遥远,中途有再多的艰难苦痛,他都一次又一次的重拾初始的信念,踏上继续的路上。只是那只小狗也离开他了,跟随了新的旅伴。生活就是这样,生命中的很多人都只是选择陪你行走一段路,只是过了这段路,要停下来去陪伴其他人而已,这些本就是生命不息的规律,何必庸人自扰。

       神圣的徒步朝圣演变成了无际的流浪。

       找不到方向,哈罗德也不再寻找方向,他太孤单了,无助失望,老天总是会这样一下又一下的打击每一个不断努力打破常规的人。那个曾经在媒体里被宣传到神圣的朝圣者如今走到哪里已经鲜有人可以认出,他甚至不敢再接触有人的地方。绕了一个城市,最终还是走到了奎妮在的圣地,但是你知道,一个性格软弱的人本就会不断的怀疑自己,即使到了成功前的最后一步。哈罗德内心在煎熬,一方面是对莫琳的无尽的想念,一方面是对奎妮这个老友的不甘,尽管前面的路不知是如何,尽管没有了曾经的幻想画面,内心的最后一份执着还是驱动着他来到奎妮所在的疗养院。

       幸好,我努力足够,而你就在这里等我。

       奎妮等到了哈罗德的到来,癌症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深刻的痛楚,对好友哈罗德最后一面的渴望是她沾染癌症以后脑海中不断的画面。无论病魔在你身上划上了怎样的疤痕,我依然觉得阳光下静美的你,就是我的老友,就是我两个月以来朝向的神圣。

       尽管哈罗德直到最后也没听到奎妮的一句告别,但是她看似存在的微笑已表明了一切。是的,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她的好友。哈罗德走后的第二天奎妮安静地离开了这个充满无限变化的世界,灵魂飞向新的世界,也许在那里,他们可以一直做朋友,不离不弃。

       哈罗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自己的诺言,无论自己怎样做了,奎妮还是离开了。但是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莫琳因为他的这一次朝圣,内心有了怎样的波澜。这一次,他们选择重新再来,没有牵绊,也没有抱怨,只是我遇到了你,爱上了你。

       哈罗的一生仿佛都在等待做这件事,当他在路上,他的妻子也在心里进行着情感的穿越,那些疏离了二十年的情感慢慢复苏,故事背后的真相也被一点点揭开。我们有时候需要逃离才能看清,而最终我们都将把过去的一切放下重新生活。

       朝圣这个词的定义又是什么,哈罗德这个怀揣着一颗拯救老友善心的老人行走两个月之久,真的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么?深层次的意义来讲,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救赎,在不断行走的路上,正是这样的反思回忆让他对自己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自我灵魂的救赎,同样解救了他人。无论结局最后他是不是拯救了奎妮的生命,那都已经不是这次徒步的意义了,这次旅程实实在在的改变了一些潜在的感情和人事,改变了他看待这个原本存在的社会。他开始接受命运给予他的一切,不论挫折还是幸福,而这一切,全部源于爱和包容。

       我们总在试图寻找自我,也许谈不上自我的救赎,但却同样为之迷茫。或许很多时候,我们还是缺了这样一个走出圈子的勇气和决心,当信念和意志不能再让你坚持走下去时,那便只能是爱和包容了。

 

Kevin

2016/09/25


附:哈罗德的朝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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